本文作者
風再起時,秋又深了一點。
暮色里,我裹緊風衣,堅起衣領,又一次的把自已卷進深秋的風里。秋風掠起的一絲絲長發,仿若在思緒的放逐中掀起的一頁頁生活流程,不斷的在一路的行走中以時光逆流的方式展開著。
那視野的盡頭,隱約中,仿若有誰飛舞著紅袖佇立著,以一種古典而遼遠的深遂態勢。瞬間的,便給快節奏的生活摁下了暫停鍵。流動的街景與時間一并的打住了,眼前呈現出一派古樸而悠遠的韻致來。我放慢著腳步,那些久違的景致便如畫卷般的一幅幅于眼前掠過:諸如紅袖添香、秉燭夜讀、圍爐話雪之古典意韻,便默然的從塵封的歲月與泛黃的典籍里緩步沓來。讓粗糙而忙碌的日子,頓感豐潤了起來。
蘭波說:生活在別處。自有它的道理。
大多的時候,那些生活里堅硬的觸角,每每總是以銳利之勢撞擊著異常脆弱的心靈。庸常生活中,過多的磕磕碰碰,不經意間就讓自已變成了一個渴望遠行的人。無數個靜夜里也常于反思中告訴自已:也許,那些曾經有過失望與疲憊,緣于一種過份的堅持與執著,或許,對于一切都不過于在意,才會更好的還原于生活的本色,才得以輕松的不讓挫敗久居其中。生活大抵都是如此如彼的。然而,一個總是在渴望遠行的人,內心無論如何是不快樂的,至少有著對現實深深的失望在其中。
不如,在默然流逝的歲月中,漸漸的去培養對一些事物的眷愛,也許那才是更能讓一顆心在浮世中得以安靜下來的東西。逐漸的讓一些無關生命本質的叮叮當當的累贅漸漸的從視野中淡出,從而獲得一種與萬物相優游的心境,然后,靜觀世態,以一顆過客的心。
也曾經,在那些萬木枝頭沉實的秋日,去到層林深處叩問蒼茫:人的本質中,什么才是得以區別開他人的地方?入世才人粲若花,我無法練就一支生花的妙筆,去寫盡梅的傲骨、蘭的品格、竹的氣節。然而,此刻的我,是如何忽略了一路風景的,只想去看看那些山野的菊花怎樣自在放懷的開、去感受那份打小就駐足于心的一份淡雅與自在。而后,把曾經有過的感受喚起與激發。用溶入心靈底色的文字去書寫,或者是用不著一色的水墨將之定格為永恒。
風漸起時,那些叢林中滿地的落葉自在的翻飛翔舞著,陽光斑駁的灑落其中。在這個漸冷的秋日,仍就有著陽光在無償的溫暖著萬物,善感的心頭傾刻間,便柔軟成了眼里的一筐濕潤。萬木都在以向上態勢極力的生長,以期更好的爭取陽光。可我,卻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峭然自立的身姿,才能讓秋陽整個的光芒我心。
凝視著滿目的樹之結痂,那些植物的生命中存留的斑斑履痕,讓我感覺到它們的堅韌與疼痛。
早年讀過的一句:有夢不覺人生寒。讓我在那些萬物都沉睡的深更永夜,就那樣的沉入于文字的叢林中,細細的品味著那些靈性中的筆致與才情,而后,用心體會著一種操千曲而后曉聲,觀千劍而后識器的從容與界定。
回望來路,那個視野盡頭的古渡口,仿若置身于迷津。茫然四顧中,于這個日趨成熟的秋日,我茫然四顧,卻不知荷載著一生夢想之舟該以怎樣的姿態涉江而過。(編輯/范紅英)